第2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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乍聽起來像是個空間能力，事實上比單純的空間能力強太多。
硬要比喻，更像是上帝才會有的能力。
在簡越展開的領域中，被納入其中的生命，由他裁決生死。
雲聿繼續道：“簡越甚至不需要做什麽，只需要一個念頭。”
所以能瞬間讓成百上千的紅影自爆。
他站那兒不動，只是在等著紅影自投羅網。被納入領域的怪物，比砧板上的魚肉還要無力，因為他們連刀都見不到。
黎少希聽得一楞一楞的，追問：“這能力沒限制嗎？”那也太可怕了！強得逆天了好吧！
雲聿道：“有的，早期的限制極多。”
在簡越等級低的時候，這能力的範圍極小，差不多也就容納一個蛋糕，這麽大的怪物倒也有，但哪需要領域來秒殺，直接一刀捅穿更快些。
不僅範圍小，使用條件還很苛刻，需要極長的冥思時間，沒人守護的情況下，能死一百次。
更窒息的是，用過一次後領域需要重置，這個重置相當於游戲裏的技能CD，長得離譜，基本等於一天內只能用一次。
雲聿：“所以早期沒人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麽。”
黎少希倒吸口氣。
雲聿：“沒錯，全靠自身素質，硬闖低級黑場。”
樂熹這個沒腦袋有時候說的話還真是一語中的：“你倆好像啊。”
他說的是簡越和黎少希很像。
兩人的確是很像。
他們都獲得了異常強大的能力，早期都弱得沒法用，後期卻又肉眼可見地逆天強。
黎少希問道：“簡越第一次使用能力是多少級？”
雲聿：“……”
黎少希舌尖泛起苦澀。
雲聿未必知道簡越真正第一次使用能力的等級，但“領域”為人所知曉，一定是那次黑場。
簡越張開了自己的領域，接納了數百萬普通人。
他又一次做出了生與死的選擇。
而這次生的是數百萬人，死的只有他自己。
毫無疑問，
他是透支自己，守護了半座城。
雲聿輕嘆口氣：“那時候的簡越，雖然可以用領域作戰，但限制很多，他只能接納比他等級低的生命體，隨著等級越接近，接納的數量越少……好在那半座城都是普通人。”
只有五十二級的簡越，必然是張不開半座城的領域，只是剛好他要守護的是沒有能力的普通人。
即便如此，數百萬人的領域依舊燃燒了他的生命。
越是了解，越是心酸。
他現在還在場中，已經是最大的奇跡。
樂熹看著屏幕裏的簡越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他現在到底有多強。”
誰都回答不了這個問題。
五十多級的簡越已經能夠張開那樣的領域，九十九的領域到底有多強？
真是堪比上帝了。
目前已知的黑場，沒有超過七十級的，裏面的怪物也至多是這個等級。
九十九的簡越，在場裏使用領域等同於沒了限制。
領域還在隨等級提升不斷成長。
範圍、使用條件、重置時間，全都被提升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值。
想想吧。
一個必殺的技能，被練到了範圍龐大、瞬間釋放、沒有冷卻時間，這……太太恐怖了。
秦碎鈺的光盾算BUG的話，簡越這能力就是直接燒穿主機，幹廢游戲了。
聽著這些的黎少希，眼中全是光彩。
他不敢說自己像簡越，因為兩人差太遠了。
可是他想成為簡越這樣的強者！
同樣是前期弱，簡越可以憑自身素質殺穿低級場，他也可以！
黎少希看向獸耳：“樂哥。”
樂熹：“嗯？”
黎少希：“等看完直播，我們加訓吧！”
樂熹耳朵抖了抖，舔了舔下唇：“到時候可別哭……”
哭鼻子沒說完，雲聿敲了兩小只的腦門：“加什麽訓，就一天時間了，讓多多休息。”
黎少希立馬道：“我不累！”
雲聿倒是很樂意看他這樣鬥志昂揚，可是：“別鬧，一天能訓個什麽？”
黎少希看向屏幕裏的簡越，凝聲道：“一天也不能浪費。”
他要在黑場中活下去，他要盡可能提升自己的等級。
他有了十分想做的事。
追逐，比肩。
把他帶回家！
雲聿切了畫面：“好了，不準看小簡越了。”
再看下去，這倆小迷弟怕是要丟下直播，去玩命特訓了。
孩子努力是好事，但黎少希可不是樂熹這種暴力走天下的能力，他更需要腦子。
黑場不是只靠打打殺殺就能活下來的地方。
純戰鬥的場，並不常見。
尤其是低等黑場，勾心鬥角少不了，畢竟黑場也需要茍住進化。
切到秦碎鈺這邊，五人小隊正在清理戰利品。
整個加油站血肉模糊，不是陽間會有的畫面。
太帥他們雖然在盾神的庇護下沒受傷，但也筋疲力盡，體力嚴重透支。
此時四人癱坐在血淋淋中，毫不在意這刺鼻的腐臭味，伸手開始打撈戰利品。
看到這，黎少希問出了心中疑惑：“黑場的目的是吞噬玩家，為什麽還給玩家戰利品？”
雲聿給他解惑：“黑場選擇依附游戲，就得遵守游戲的一些規則。”
“比如關卡設置、各種怪物、Boss的存在，甚至還會有中立的NPC……黑場的目的是吞噬玩家，所以剝奪了玩家重生的權利，卻不能再剝奪玩家獲得戰利品的權利。”
這其中的邏輯當然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。
黎少希靈機一動：“是裂痕在幫忙吧！”
他的敏銳讓雲聿驚訝：“聰明。”
祂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，剩下的還得玩家自己來。
裂痕在和黑場的拉扯中，盡可能為玩家爭取到了很多權利：比如系統、游戲介紹、任務提示，甚至包含了能力（技能）和適當的戰利品。
這些戰利品不能帶出黑場，卻給了玩家喘息的機會，讓他們有力氣應付接下來更兇殘的戰鬥。
顯然高級黑場更不情願給玩家戰利品，掉落的東西完全不像黎少希經歷的那樣在一個寶箱中，而是隨意散落在紅影的殘屍中。
也虧了太帥他們都是見過世面的高玩，血裏撈寶面不改色，這要是換成萌新多多，估計得先吐上會兒。
看著撈出來的戰利品，太帥忍不住道：“夥計們，看來咱們的運氣都用在遇到秦爹了。”
這都是些什麽破爛玩意，除了幾瓶恢覆藥劑和一張引怪符，剩下的全是毫無用處的紅晶石。
他爹懟他：“貪心不足蛇吞象！”
太帥忙道：“那和神器比起來，還是咱爹香！”
說罷他忙看向秦碎鈺，生怕秦爹生氣，不要他這個帥兒子了。
這一看之下，太帥下巴差點跌落：“啊嘞……”
其餘三人也看過去：“啊……這……”
誰能告訴他們，他們秦爹在幹啥！
屏幕前，黎少希扶額：“那個……秦姐這是……”
雲聿笑瞇瞇的：“跟你學的。”
黎少希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這一幕估計給秦爹的所有兒子看了，都會跌破眼鏡。
誰敢想？
我高冷禦姐範，寡言少語的大爹此時此刻正在孜孜不倦地撿……石頭？
那些紅色晶石除了漂亮點，光滑點，像寶石了點，其他還有什麽用處？
它能回血，能回魔，能抗傷？
不能！
它就是個毫無價值的廢物點心！
太帥他們對秦碎鈺的濾鏡有兩米厚，覺得自家爹不會做無用事，謹慎問道：“這石頭……有蹊蹺？”
秦碎鈺頓了下。
四人組眼巴巴看著她，等秦碎鈺給他們答疑解惑。
秦碎鈺問了個讓他們下巴更垮的問題：“你們懂珠寶嗎？”
太帥四人：“？？？”
秦碎鈺問得很認真：“是不是越大越值錢？”
屏幕前的雲聿也扶額了，給黎少希解釋道：“說了你可能不信，阿鈺是個沒什麽金錢觀的大小姐。”
大小姐當然有昂貴的珠寶首飾，但要說那玩意多少錢。
嗯……
重要嗎？
不重要，反正首飾箱裏一大堆。
黎少希自認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孩了，可他非常清楚爹媽給他買的珠寶的價格，所以……
冒犯了，秦爹！
盾不盾神不重要，主要是有錢吶！
桃子試探著開口：“那個……可能需要留意下純度？”
秦碎鈺沈吟片刻，從爛泥中掏出個紅得透光的：“像這樣？”
桃子遲疑了。
講道理他也不懂啊！
現實中他就是窮比，窮比只看過電視廣告，哪分得清什麽品質分級，凈度切割的……
秦碎鈺看穿了他：“你也不懂。”
桃子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早知道還得學寶石茍命，他就提前惡補了！
秦碎鈺懶得想那麽多了，把撈到的紅晶石都塞到了行囊中，沒一會兒她又停下，看向癱在血泊中發呆的四人組。
面對這一幕，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多問的四人組：“？”
秦碎鈺：“幫個忙。”
四人組立馬坐直：“您說！”
沒有秦碎鈺，他們現在就不是坐在這兒，而是和爛肉混在一起了。
只要秦碎鈺開口，他們願意為她拋頭顱灑熱血。
誰知秦碎鈺來了句：“我的行囊滿了，幫我裝一些。”
太帥&桃子&孩子&他爹：“？？？？”
屏幕前的雲聿沒忍住，噗地一聲笑出來。
黎少希：“……”沒眼看了。
四人組木了好一會兒後，還是老老實實開始裝紅晶石。
問是不敢問的。
怕一個問不好，秦碎鈺下輪不給套盾，他們秒死。
可……
這到底是鬧啥啊！
這紅晶石值不值錢的，又不能帶到現世，有個鬼用！
怎麽就值得他們爹拿纖纖玉手在血肉模糊裏撈啊撈的。
終於是都裝滿了。
秦碎鈺看了看還有不少的紅晶石，遺憾道：“只能這樣了。”
行囊有限，五個人也裝不了太多。
這些應該也值不少錢吧。
秦碎鈺的確生在沒金錢觀的家庭，但她離家出走多年，現在衣食住行全在公會。
雲聿一波扔出去八千萬，已經窮哭。
秦碎鈺深刻意識到——
誰有錢都不如自己有錢。
男人，靠不住。
哦，多多靠得住，畢竟是能孵蛋的金……母……公雞。
雖然黎少希從沒說過自己是把東西給孵出來的。
但他這能力，已經被先入為主成孵蛋公雞了！
秦碎鈺叮囑四人：“回了裂痕，記得把紅晶石給我。”
四人組：“………………好的。”
管不了那麽多了，能回裂痕就行，別說這點紅晶石了，秦爹喜歡，以後他們天天往裂痕帶亮閃閃，要多少給她多少！
反正……
這玩意除了在裂痕裏裝飾下倉庫，毫無用處。
休整結束，外圈的毒霧收緊，他們必須趕往中圈了。
五十個玩家被分散到了外圈的十個小區，進而隨著毒霧推進到中圈。
中圈又被割裂成了三個區：中一區、中二區和中三區。
秦碎鈺他們來到了中一區，簡越那邊是中三區。
雖然看不到中二區的情況，但只看中一區和中三區，已經能推測出結果了。
五十個玩家，按理說每個區至少有十六七人，可中一區和中三區加起來一共才十個人。
外圈的十個小區，只有秦碎鈺所在的A區和簡越所在的H區，全須全尾地走出來十名玩家。
其他小區的玩家……恐怕全都死在紅影的襲擊中了。
氣氛陡然沈重，盯著屏幕的黎少希徹底感受到了黑場的恐怖。
看不到的中二區，還有玩家存活嗎？
概率極低。
雲聿看到秦碎鈺和簡越不在一個區，心沈了沈：“希望能抗住吧。”
外圈已經是死戰，中圈只會更難。
如果能茍到裏圈，簡越足以護住秦碎鈺他們，可問題是……現在他們不在一個區，簡越甚至都不知道秦碎鈺在場中。
來到中一區的太帥他們，臉色都極其難看——
他們沒了活下來的僥幸，只有濃濃的絕望。
中圈必然有Boss，如果有其他玩家匯集，哪怕只是湊齊十個人，也有極高的勝算，可現在只有他們五個人。
他們……
扛得住嗎。
即便扛過去了，裏圈又該怎麽辦。
最終Boss，他們拿什麽去拼。
“阿鈺……”
一個虛弱的女聲讓五人小隊驚醒。
還有玩家活著！
秦碎鈺循著聲音過去，在一塊碎掉的柱子後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女孩。
她瞧著不過二十三四的模樣，鮮血浸濕了黑發，本來幹凈秀氣的面龐枯黃如草紙，唇瓣更是因為過度失血而透著慘白。
雲聿擰眉道：“她是聖心的副會長。”
女孩看著年輕，可能升到這個等級，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。
她的ID是長虹，和秦碎鈺有過幾面之緣，並不是多麽親昵的關系，只是同為輔助型的玩家，彼此都知道對方。
秦碎鈺立刻給她撐了光盾：“別說話了，趕緊給自己治……”
被柔軟的光盾籠罩著，女孩蒼白的臉上透出些溫柔的光澤，她搖搖頭，聲音很小：“收了光盾，別把力氣浪費在我這。”
秦碎鈺心涼了半截，她緊蹙著眉，眼眶通紅：“你的愈合術……”
長虹打斷她的話，艱澀道：“他們都死了。”
秦碎鈺：“……”
她知道她說的是誰，是她在外圈的隊友。
他們可能不是一個公會的，甚至素未平生，但從進入黑場的一刻，他們就是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隊友。
隊友全死了，她也油盡燈枯。
秦碎鈺知道自己救不了她。
光盾能讓她避免受到傷害，卻無法挽回流逝的生命。
長虹的愈合術，終究是無法愈合自己。
她獨自一人來到了中圈，卻沒有力氣再向前走一步。
長虹對秦碎鈺笑了下，道：“可惜，我沒你這麽強。”
秦碎鈺心像被針刺了：“別說這些，你休息下，我用光盾給你提狀態，你……”
長虹搖搖頭，眼神中的光逐漸渙散：“阿鈺，我……累了。”
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沒有什麽刻意交代的遺言。
沒什麽對死亡的不甘和恐懼。
她只是在最後一刻，望著漆黑的上空，道出了深藏心底的聲音。
她累了。
光盾散去，女孩閉上了那雙疲倦的眼睛。
看著這一幕的黎少希，許久都沒回過神。
再怎麽想象，也抵不過身臨其中的體驗。
黑場的殘酷，玩家的重擔，安穩的現世。
簡越力挽狂瀾拯救了半座城，這些玩家又何嘗不是在拼死守護著現世。
他們也許只是想活著。
他們也許是屈服於基因的本能，在黑場中掙紮求生。
他們也許是為了自己在和怪物對抗。
可誰又能否定，
他們守護了現世的安穩。
出神的黎少希，被屏幕上陡然發生的一幕震住了。
閉上眼的長虹，在秦碎鈺的光盾散去後，陡然睜開眼。
黎少希心提到了嗓子眼，渾身寒毛倒豎，整個人蹭地一下站了起來：“秦姐！”
長虹的手指化作五把刀刃，狠狠刺進秦碎鈺的胸腔。
這麽近的距離，這樣鋒利的刀鋒，又是這樣毫無防備地情況下，秦碎鈺必死無疑！
幾乎是在刀刃刺穿秦碎鈺衣裳的瞬間，耀眼的光盾乍起，生生抗住了鋒銳的刀刃。
硬物相撞，摩擦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。
四人組反應極快，已經撲了過來：“她不是長虹！”
秦碎鈺後倒退數步，手臂揚起，四個光盾眨眼間落到了太帥他們身上。
一場鏖戰，一觸即發！
黎少希完全看懵了，他錯愕轉頭，看向面無表情的雲聿：“老大，這……”
雲聿死盯著屏幕，聲音平靜無波：“這就是高級黑場。”
黎少希倒吸口涼氣，嗓子裏像堵了塊石頭，完全發不出聲音。
他還是低估了黑場的兇殘。
這哪裏有長虹的影子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猙獰的匍匐在地的怪物。
它居然就是中一區的Boss，一只張牙舞爪的人面蜘蛛！
讓人窒息的是，它頂著長虹的臉，露出那蒼白虛弱的模樣，聲音模擬著她：“阿鈺啊，你怎麽不去死。”
秦碎鈺眼眸黑沈沈的：“你殺了長虹。”
人面蜘蛛笑道：“我還要吃了你們。”
太帥驚呼：“秦爹，小心！”
秦碎鈺反應極快，一個跳躍躲開了人面蜘蛛的絲網。
桃子趁機繞後，手中尖刺狠狠插入蜘蛛相對柔軟的小腹。
受傷的人面蛛嘶吼一聲，不再死盯著秦碎鈺，轉向偷襲它的桃子。
桃子身形敏捷，躲得極快，太帥已經強化了手臂，揮舞著泛著銀光的斧頭砍了上去。
孩子二人組也蓄勢待發，一個扔出鐐銬，一個吟唱雷雨。
五人經過在外圈的配合，已經捶打出了足夠的默契，這一連串的動作是教科書級別的精準！
然而……
中圈Boss不是外圈的紅影小怪，它不僅有著狡詐的頭腦，還有著強悍的戰鬥力。
五人組的攻擊很高，完美合作下已經砍掉了它三分之一的血條。
這樣看，有有秦碎鈺的超強續航，他們足夠磨死它……
場外的雲聿喃喃自語：“怕是沒這麽簡單。”
的確不會這樣輕松。
在人面蛛血量跌到四分之一的時候，它嘶鳴一聲，只見一陣黑霧從天而降，鋪天蓋地的小蜘蛛落下，湧向五個人。
這下連一直冷靜的雲聿也攥緊了拳頭。
黎少希更是緊張得快忘了呼吸，他看得明白，這些小蜘蛛不僅有著不低的攻擊力，還皮糙肉厚，以桃子的攻擊力竟然沒法一刀刺穿。
更恐怖的是，它們在圍剿五人組的同時，還成了人面蛛的養料。
人面蛛的血量隨著進食小蜘蛛，已經從四分之一漲到了三分之一。
再這樣下去……
哪怕五人組清空了小蜘蛛，也沒有力氣再去擊殺滿血的人面蛛。
怎麽辦！
游戲可以重來，黑場不能。
他們只有這一條命。
扛在最前頭的太帥忽然道：“你們去集火人面蛛！”
他只說了這麽一句，其他四人都懂了。
桃子和他最熟，立馬道：“不行，你拖不住這麽多小蜘蛛！”
太帥咬牙道：“你們更拖不住。”
桃子急聲道：“你……你會被它們咬……”
太帥打斷他的話：“也好過都死在這，也好過讓這黑場外溢！”
一句話震住了所有人。
這個黑場不能外溢。
一旦外溢，又是一場人力無可為的天災。
他們不是簡越，他們救不了那麽多人。
太帥深吸口氣，對秦碎鈺說：“鈺神，把光盾著重給桃子，桃子去吸引人面蛛的註意力，孩子和他爹……輸出就靠你們了！”
這安排是可行的。
桃子雖然沒有太帥的肉體強化，但有秦碎鈺的光盾加持，再加上自身的高敏捷，還真能勉強抗住人面蛛的攻擊。
只要給孩子二人組足夠的時間，他們的高爆發可以殺死只剩三分之一血量的人面蛛。
至於太帥……
他要做的是使用引怪符，聚攏所有小蜘蛛，代價是被它們集火撕咬。
光盾大部分都得給桃子，太帥只能憑肉身抗住。
能扛多久？
誰也不知道。
眼下他們能做的只是拼盡全力，撐到最後。
也許，會有奇跡降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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硬要比喻，更像是上帝才會有的能力。
在簡越展開的領域中，被納入其中的生命，由他裁決生死。
雲聿繼續道：“簡越甚至不需要做什麽，只需要一個念頭。”
所以能瞬間讓成百上千的紅影自爆。
他站那兒不動，只是在等著紅影自投羅網。被納入領域的怪物，比砧板上的魚肉還要無力，因為他們連刀都見不到。
黎少希聽得一楞一楞的，追問：“這能力沒限制嗎？”那也太可怕了！強得逆天了好吧！
雲聿道：“有的，早期的限制極多。”
在簡越等級低的時候，這能力的範圍極小，差不多也就容納一個蛋糕，這麽大的怪物倒也有，但哪需要領域來秒殺，直接一刀捅穿更快些。
不僅範圍小，使用條件還很苛刻，需要極長的冥思時間，沒人守護的情況下，能死一百次。
更窒息的是，用過一次後領域需要重置，這個重置相當於游戲裏的技能CD，長得離譜，基本等於一天內只能用一次。
雲聿：“所以早期沒人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麽。”
黎少希倒吸口氣。
雲聿：“沒錯，全靠自身素質，硬闖低級黑場。”
樂熹這個沒腦袋有時候說的話還真是一語中的：“你倆好像啊。”
他說的是簡越和黎少希很像。
兩人的確是很像。
他們都獲得了異常強大的能力，早期都弱得沒法用，後期卻又肉眼可見地逆天強。
黎少希問道：“簡越第一次使用能力是多少級？”
雲聿：“……”
黎少希舌尖泛起苦澀。
雲聿未必知道簡越真正第一次使用能力的等級，但“領域”為人所知曉，一定是那次黑場。
簡越張開了自己的領域，接納了數百萬普通人。
他又一次做出了生與死的選擇。
而這次生的是數百萬人，死的只有他自己。
毫無疑問，
他是透支自己，守護了半座城。
雲聿輕嘆口氣：“那時候的簡越，雖然可以用領域作戰，但限制很多，他只能接納比他等級低的生命體，隨著等級越接近，接納的數量越少……好在那半座城都是普通人。”
只有五十二級的簡越，必然是張不開半座城的領域，只是剛好他要守護的是沒有能力的普通人。
即便如此，數百萬人的領域依舊燃燒了他的生命。
越是了解，越是心酸。
他現在還在場中，已經是最大的奇跡。
樂熹看著屏幕裏的簡越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他現在到底有多強。”
誰都回答不了這個問題。
五十多級的簡越已經能夠張開那樣的領域，九十九的領域到底有多強？
真是堪比上帝了。
目前已知的黑場，沒有超過七十級的，裏面的怪物也至多是這個等級。
九十九的簡越，在場裏使用領域等同於沒了限制。
領域還在隨等級提升不斷成長。
範圍、使用條件、重置時間，全都被提升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值。
想想吧。
一個必殺的技能，被練到了範圍龐大、瞬間釋放、沒有冷卻時間，這……太太恐怖了。
秦碎鈺的光盾算BUG的話，簡越這能力就是直接燒穿主機，幹廢游戲了。
聽著這些的黎少希，眼中全是光彩。
他不敢說自己像簡越，因為兩人差太遠了。
可是他想成為簡越這樣的強者！
同樣是前期弱，簡越可以憑自身素質殺穿低級場，他也可以！
黎少希看向獸耳：“樂哥。”
樂熹：“嗯？”
黎少希：“等看完直播，我們加訓吧！”
樂熹耳朵抖了抖，舔了舔下唇：“到時候可別哭……”
哭鼻子沒說完，雲聿敲了兩小只的腦門：“加什麽訓，就一天時間了，讓多多休息。”
黎少希立馬道：“我不累！”
雲聿倒是很樂意看他這樣鬥志昂揚，可是：“別鬧，一天能訓個什麽？”
黎少希看向屏幕裏的簡越，凝聲道：“一天也不能浪費。”
他要在黑場中活下去，他要盡可能提升自己的等級。
他有了十分想做的事。
追逐，比肩。
把他帶回家！
雲聿切了畫面：“好了，不準看小簡越了。”
再看下去，這倆小迷弟怕是要丟下直播，去玩命特訓了。
孩子努力是好事，但黎少希可不是樂熹這種暴力走天下的能力，他更需要腦子。
黑場不是只靠打打殺殺就能活下來的地方。
純戰鬥的場，並不常見。
尤其是低等黑場，勾心鬥角少不了，畢竟黑場也需要茍住進化。
切到秦碎鈺這邊，五人小隊正在清理戰利品。
整個加油站血肉模糊，不是陽間會有的畫面。
太帥他們雖然在盾神的庇護下沒受傷，但也筋疲力盡，體力嚴重透支。
此時四人癱坐在血淋淋中，毫不在意這刺鼻的腐臭味，伸手開始打撈戰利品。
看到這，黎少希問出了心中疑惑：“黑場的目的是吞噬玩家，為什麽還給玩家戰利品？”
雲聿給他解惑：“黑場選擇依附游戲，就得遵守游戲的一些規則。”
“比如關卡設置、各種怪物、Boss的存在，甚至還會有中立的NPC……黑場的目的是吞噬玩家，所以剝奪了玩家重生的權利，卻不能再剝奪玩家獲得戰利品的權利。”
這其中的邏輯當然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。
黎少希靈機一動：“是裂痕在幫忙吧！”
他的敏銳讓雲聿驚訝：“聰明。”
祂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，剩下的還得玩家自己來。
裂痕在和黑場的拉扯中，盡可能為玩家爭取到了很多權利：比如系統、游戲介紹、任務提示，甚至包含了能力（技能）和適當的戰利品。
這些戰利品不能帶出黑場，卻給了玩家喘息的機會，讓他們有力氣應付接下來更兇殘的戰鬥。
顯然高級黑場更不情願給玩家戰利品，掉落的東西完全不像黎少希經歷的那樣在一個寶箱中，而是隨意散落在紅影的殘屍中。
也虧了太帥他們都是見過世面的高玩，血裏撈寶面不改色，這要是換成萌新多多，估計得先吐上會兒。
看著撈出來的戰利品，太帥忍不住道：“夥計們，看來咱們的運氣都用在遇到秦爹了。”
這都是些什麽破爛玩意，除了幾瓶恢覆藥劑和一張引怪符，剩下的全是毫無用處的紅晶石。
他爹懟他：“貪心不足蛇吞象！”
太帥忙道：“那和神器比起來，還是咱爹香！”
說罷他忙看向秦碎鈺，生怕秦爹生氣，不要他這個帥兒子了。
這一看之下，太帥下巴差點跌落：“啊嘞……”
其餘三人也看過去：“啊……這……”
誰能告訴他們，他們秦爹在幹啥！
屏幕前，黎少希扶額：“那個……秦姐這是……”
雲聿笑瞇瞇的：“跟你學的。”
黎少希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這一幕估計給秦爹的所有兒子看了，都會跌破眼鏡。
誰敢想？
我高冷禦姐範，寡言少語的大爹此時此刻正在孜孜不倦地撿……石頭？
那些紅色晶石除了漂亮點，光滑點，像寶石了點，其他還有什麽用處？
它能回血，能回魔，能抗傷？
不能！
它就是個毫無價值的廢物點心！
太帥他們對秦碎鈺的濾鏡有兩米厚，覺得自家爹不會做無用事，謹慎問道：“這石頭……有蹊蹺？”
秦碎鈺頓了下。
四人組眼巴巴看著她，等秦碎鈺給他們答疑解惑。
秦碎鈺問了個讓他們下巴更垮的問題：“你們懂珠寶嗎？”
太帥四人：“？？？”
秦碎鈺問得很認真：“是不是越大越值錢？”
屏幕前的雲聿也扶額了，給黎少希解釋道：“說了你可能不信，阿鈺是個沒什麽金錢觀的大小姐。”
大小姐當然有昂貴的珠寶首飾，但要說那玩意多少錢。
嗯……
重要嗎？
不重要，反正首飾箱裏一大堆。
黎少希自認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孩了，可他非常清楚爹媽給他買的珠寶的價格，所以……
冒犯了，秦爹！
盾不盾神不重要，主要是有錢吶！
桃子試探著開口：“那個……可能需要留意下純度？”
秦碎鈺沈吟片刻，從爛泥中掏出個紅得透光的：“像這樣？”
桃子遲疑了。
講道理他也不懂啊！
現實中他就是窮比，窮比只看過電視廣告，哪分得清什麽品質分級，凈度切割的……
秦碎鈺看穿了他：“你也不懂。”
桃子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早知道還得學寶石茍命，他就提前惡補了！
秦碎鈺懶得想那麽多了，把撈到的紅晶石都塞到了行囊中，沒一會兒她又停下，看向癱在血泊中發呆的四人組。
面對這一幕，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多問的四人組：“？”
秦碎鈺：“幫個忙。”
四人組立馬坐直：“您說！”
沒有秦碎鈺，他們現在就不是坐在這兒，而是和爛肉混在一起了。
只要秦碎鈺開口，他們願意為她拋頭顱灑熱血。
誰知秦碎鈺來了句：“我的行囊滿了，幫我裝一些。”
太帥&桃子&孩子&他爹：“？？？？”
屏幕前的雲聿沒忍住，噗地一聲笑出來。
黎少希：“……”沒眼看了。
四人組木了好一會兒後，還是老老實實開始裝紅晶石。
問是不敢問的。
怕一個問不好，秦碎鈺下輪不給套盾，他們秒死。
可……
這到底是鬧啥啊！
這紅晶石值不值錢的，又不能帶到現世，有個鬼用！
怎麽就值得他們爹拿纖纖玉手在血肉模糊裏撈啊撈的。
終於是都裝滿了。
秦碎鈺看了看還有不少的紅晶石，遺憾道：“只能這樣了。”
行囊有限，五個人也裝不了太多。
這些應該也值不少錢吧。
秦碎鈺的確生在沒金錢觀的家庭，但她離家出走多年，現在衣食住行全在公會。
雲聿一波扔出去八千萬，已經窮哭。
秦碎鈺深刻意識到——
誰有錢都不如自己有錢。
男人，靠不住。
哦，多多靠得住，畢竟是能孵蛋的金……母……公雞。
雖然黎少希從沒說過自己是把東西給孵出來的。
但他這能力，已經被先入為主成孵蛋公雞了！
秦碎鈺叮囑四人：“回了裂痕，記得把紅晶石給我。”
四人組：“………………好的。”
管不了那麽多了，能回裂痕就行，別說這點紅晶石了，秦爹喜歡，以後他們天天往裂痕帶亮閃閃，要多少給她多少！
反正……
這玩意除了在裂痕裏裝飾下倉庫，毫無用處。
休整結束，外圈的毒霧收緊，他們必須趕往中圈了。
五十個玩家被分散到了外圈的十個小區，進而隨著毒霧推進到中圈。
中圈又被割裂成了三個區：中一區、中二區和中三區。
秦碎鈺他們來到了中一區，簡越那邊是中三區。
雖然看不到中二區的情況，但只看中一區和中三區，已經能推測出結果了。
五十個玩家，按理說每個區至少有十六七人，可中一區和中三區加起來一共才十個人。
外圈的十個小區，只有秦碎鈺所在的A區和簡越所在的H區，全須全尾地走出來十名玩家。
其他小區的玩家……恐怕全都死在紅影的襲擊中了。
氣氛陡然沈重，盯著屏幕的黎少希徹底感受到了黑場的恐怖。
看不到的中二區，還有玩家存活嗎？
概率極低。
雲聿看到秦碎鈺和簡越不在一個區，心沈了沈：“希望能抗住吧。”
外圈已經是死戰，中圈只會更難。
如果能茍到裏圈，簡越足以護住秦碎鈺他們，可問題是……現在他們不在一個區，簡越甚至都不知道秦碎鈺在場中。
來到中一區的太帥他們，臉色都極其難看——
他們沒了活下來的僥幸，只有濃濃的絕望。
中圈必然有Boss，如果有其他玩家匯集，哪怕只是湊齊十個人，也有極高的勝算，可現在只有他們五個人。
他們……
扛得住嗎。
即便扛過去了，裏圈又該怎麽辦。
最終Boss，他們拿什麽去拼。
“阿鈺……”
一個虛弱的女聲讓五人小隊驚醒。
還有玩家活著！
秦碎鈺循著聲音過去，在一塊碎掉的柱子後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女孩。
她瞧著不過二十三四的模樣，鮮血浸濕了黑發，本來幹凈秀氣的面龐枯黃如草紙，唇瓣更是因為過度失血而透著慘白。
雲聿擰眉道：“她是聖心的副會長。”
女孩看著年輕，可能升到這個等級，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。
她的ID是長虹，和秦碎鈺有過幾面之緣，並不是多麽親昵的關系，只是同為輔助型的玩家，彼此都知道對方。
秦碎鈺立刻給她撐了光盾：“別說話了，趕緊給自己治……”
被柔軟的光盾籠罩著，女孩蒼白的臉上透出些溫柔的光澤，她搖搖頭，聲音很小：“收了光盾，別把力氣浪費在我這。”
秦碎鈺心涼了半截，她緊蹙著眉，眼眶通紅：“你的愈合術……”
長虹打斷她的話，艱澀道：“他們都死了。”
秦碎鈺：“……”
她知道她說的是誰，是她在外圈的隊友。
他們可能不是一個公會的，甚至素未平生，但從進入黑場的一刻，他們就是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隊友。
隊友全死了，她也油盡燈枯。
秦碎鈺知道自己救不了她。
光盾能讓她避免受到傷害，卻無法挽回流逝的生命。
長虹的愈合術，終究是無法愈合自己。
她獨自一人來到了中圈，卻沒有力氣再向前走一步。
長虹對秦碎鈺笑了下，道：“可惜，我沒你這麽強。”
秦碎鈺心像被針刺了：“別說這些，你休息下，我用光盾給你提狀態，你……”
長虹搖搖頭，眼神中的光逐漸渙散：“阿鈺，我……累了。”
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沒有什麽刻意交代的遺言。
沒什麽對死亡的不甘和恐懼。
她只是在最後一刻，望著漆黑的上空，道出了深藏心底的聲音。
她累了。
光盾散去，女孩閉上了那雙疲倦的眼睛。
看著這一幕的黎少希，許久都沒回過神。
再怎麽想象，也抵不過身臨其中的體驗。
黑場的殘酷，玩家的重擔，安穩的現世。
簡越力挽狂瀾拯救了半座城，這些玩家又何嘗不是在拼死守護著現世。
他們也許只是想活著。
他們也許是屈服於基因的本能，在黑場中掙紮求生。
他們也許是為了自己在和怪物對抗。
可誰又能否定，
他們守護了現世的安穩。
出神的黎少希，被屏幕上陡然發生的一幕震住了。
閉上眼的長虹，在秦碎鈺的光盾散去後，陡然睜開眼。
黎少希心提到了嗓子眼，渾身寒毛倒豎，整個人蹭地一下站了起來：“秦姐！”
長虹的手指化作五把刀刃，狠狠刺進秦碎鈺的胸腔。
這麽近的距離，這樣鋒利的刀鋒，又是這樣毫無防備地情況下，秦碎鈺必死無疑！
幾乎是在刀刃刺穿秦碎鈺衣裳的瞬間，耀眼的光盾乍起，生生抗住了鋒銳的刀刃。
硬物相撞，摩擦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。
四人組反應極快，已經撲了過來：“她不是長虹！”
秦碎鈺後倒退數步，手臂揚起，四個光盾眨眼間落到了太帥他們身上。
一場鏖戰，一觸即發！
黎少希完全看懵了，他錯愕轉頭，看向面無表情的雲聿：“老大，這……”
雲聿死盯著屏幕，聲音平靜無波：“這就是高級黑場。”
黎少希倒吸口涼氣，嗓子裏像堵了塊石頭，完全發不出聲音。
他還是低估了黑場的兇殘。
這哪裏有長虹的影子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猙獰的匍匐在地的怪物。
它居然就是中一區的Boss，一只張牙舞爪的人面蜘蛛！
讓人窒息的是，它頂著長虹的臉，露出那蒼白虛弱的模樣，聲音模擬著她：“阿鈺啊，你怎麽不去死。”
秦碎鈺眼眸黑沈沈的：“你殺了長虹。”
人面蜘蛛笑道：“我還要吃了你們。”
太帥驚呼：“秦爹，小心！”
秦碎鈺反應極快，一個跳躍躲開了人面蜘蛛的絲網。
桃子趁機繞後，手中尖刺狠狠插入蜘蛛相對柔軟的小腹。
受傷的人面蛛嘶吼一聲，不再死盯著秦碎鈺，轉向偷襲它的桃子。
桃子身形敏捷，躲得極快，太帥已經強化了手臂，揮舞著泛著銀光的斧頭砍了上去。
孩子二人組也蓄勢待發，一個扔出鐐銬，一個吟唱雷雨。
五人經過在外圈的配合，已經捶打出了足夠的默契，這一連串的動作是教科書級別的精準！
然而……
中圈Boss不是外圈的紅影小怪，它不僅有著狡詐的頭腦，還有著強悍的戰鬥力。
五人組的攻擊很高，完美合作下已經砍掉了它三分之一的血條。
這樣看，有有秦碎鈺的超強續航，他們足夠磨死它……
場外的雲聿喃喃自語：“怕是沒這麽簡單。”
的確不會這樣輕松。
在人面蛛血量跌到四分之一的時候，它嘶鳴一聲，只見一陣黑霧從天而降，鋪天蓋地的小蜘蛛落下，湧向五個人。
這下連一直冷靜的雲聿也攥緊了拳頭。
黎少希更是緊張得快忘了呼吸，他看得明白，這些小蜘蛛不僅有著不低的攻擊力，還皮糙肉厚，以桃子的攻擊力竟然沒法一刀刺穿。
更恐怖的是，它們在圍剿五人組的同時，還成了人面蛛的養料。
人面蛛的血量隨著進食小蜘蛛，已經從四分之一漲到了三分之一。
再這樣下去……
哪怕五人組清空了小蜘蛛，也沒有力氣再去擊殺滿血的人面蛛。
怎麽辦！
游戲可以重來，黑場不能。
他們只有這一條命。
扛在最前頭的太帥忽然道：“你們去集火人面蛛！”
他只說了這麽一句，其他四人都懂了。
桃子和他最熟，立馬道：“不行，你拖不住這麽多小蜘蛛！”
太帥咬牙道：“你們更拖不住。”
桃子急聲道：“你……你會被它們咬……”
太帥打斷他的話：“也好過都死在這，也好過讓這黑場外溢！”
一句話震住了所有人。
這個黑場不能外溢。
一旦外溢，又是一場人力無可為的天災。
他們不是簡越，他們救不了那麽多人。
太帥深吸口氣，對秦碎鈺說：“鈺神，把光盾著重給桃子，桃子去吸引人面蛛的註意力，孩子和他爹……輸出就靠你們了！”
這安排是可行的。
桃子雖然沒有太帥的肉體強化，但有秦碎鈺的光盾加持，再加上自身的高敏捷，還真能勉強抗住人面蛛的攻擊。
只要給孩子二人組足夠的時間，他們的高爆發可以殺死只剩三分之一血量的人面蛛。
至於太帥……
他要做的是使用引怪符，聚攏所有小蜘蛛，代價是被它們集火撕咬。
光盾大部分都得給桃子，太帥只能憑肉身抗住。
能扛多久？
誰也不知道。
眼下他們能做的只是拼盡全力，撐到最後。
也許，會有奇跡降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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